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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**夜半麻将声**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愤怒的羊驼    時間: 13 小時前
標題: **夜半麻将声**
老城区有栋废弃多年的二层木楼,据说是民国时期一位富商的宅邸。如今墙皮剥落,门窗歪斜,常年铁锁把门,唯独楼上的阳台,偶尔会晾着一两件女人的旧式旗袍,随风轻摆,显得格外突兀。邻居们早已见怪不怪,只说是住在后院的一个孤寡老人顺手晾的,劝外人莫要多问。

最奇的,是每逢农历十五的深夜,只要月色清朗,空寂的楼里便会隐约传来洗牌码牌的“哗啦”声,间或夹杂着几声模糊的谈笑,像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牌局。声音不大,却清晰可闻,仿佛就在一墙之隔。有胆大的年轻人曾结伴在午夜前去探听,可一旦靠近,楼内便瞬间万籁俱寂,只余风吹破窗的呜咽。等人一走远,那热闹的麻将声便又幽幽地响了起来。

住在对门的王伯在此生活了六十多年,他抿着茶,对好奇者淡然道:“那是楼以前的主人,姓胡,最好麻将。死的那晚,正是在楼上与牌友酣战,突发急症去了。他那些牌友,后来也都陆续不在了。”他顿了顿,望着那空楼,“他这是……还在等牌友呢。人不齐,牌局就永远开不了张。”

从此,再无人敢在月圆之夜靠近那栋小楼,生怕惊扰了那场永远无法开始的牌局。那晾晒的旗袍和麻将声,也成了老街一道沉默的风景。

**重复的楼梯**

朋友的表姐曾租住在一栋老式公寓的顶楼。房子格局不错,价格也实惠,唯一古怪的是,单元门内的楼梯,无论怎么数,都只有十二级台阶。可每次深夜独自回家,疲惫地低头往上走时,总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级,变成十三级。起初她以为是错觉,直到有一次,她边走边用手机记数,嘴里念着“十、十一、十二……”,脚下习惯性地继续一迈,脚尖竟真的磕碰到了第十三级冰冷的水泥台阶。她猛地抬头,发现自己并未到达家门口的平台,面前仍是向上延伸的、昏暗的楼梯。

她吓得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退下来,冲回一楼。惊魂未定地再数,楼梯又变回了确凿的十二级。那晚她没敢再回家,在朋友家借宿了一夜。后来她从邻居老太那儿得知,多年前,这栋楼曾有个住顶楼的女孩,在某个雨夜失足从楼梯上滚落身亡。“那孩子啊,就倒在第十二级和第十三级之间那个不存在的转角。”老太叹息道。

表姐很快便搬了家。她说,那不是鬼魂害人,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重复,那个女孩的灵魂,至今仍在重复着生前最后一段未能走完的路。而深夜疲惫的人,意识模糊,便容易踏入她重复的时空轨迹里。

**井下的回应**

江南某个古镇,有一口早已废弃的古井,井口被大石板封死,长满青苔。镇上流传着一条禁忌:千万不要在午夜时分靠近那口井,尤其不能往里丢东西。

几个不信邪的外地游客,酒后打赌,非要一试。子夜时分,他们撬开石板一道缝,一个年轻人朝深不见底的井里扔了块石子,侧耳倾听。按照常理,数秒后该传来石子落水的声音。可等了许久,井下毫无动静。就在他们讪笑着准备离开时,井里却清晰地传来了三声叩击,笃、笃、笃,不紧不慢,仿佛有人在井下用指节敲击井壁回应。

几人顿时酒醒,落荒而逃。第二天,其中一人生了场怪病,高烧不退,胡言乱语,总说井里有双眼睛看着他。家人请来镇上的老人,老人对着井口焚香祷告良久,那人的病才渐渐好转。

老人说,那口井并非无水,而是很深,下面连着地下暗河。早年有个浣衣女子不慎跌入,尸骨无存。她的魂灵困在井下,听到上面有动静,以为是有人来寻她,便会回应。“她不是想害人,”老人望着幽深的井口,“她只是太寂寞了,想有人陪她说说话。”

自此,那口井的石板再无人敢动,那条午夜禁忌,也成了古镇更牢固的默契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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